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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中国》读后感 “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费孝通先生的话,指出中国基层社会具有的浓浓乡土味。这里的“乡土味”是指建立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基础上的基层人民的思维方式——对熟悉的世界心怀眷恋,对快速的变化难以适应。 不同于商业、手工业和近代兴起的大工业,农业的生产资料——土地是不可移动的。哪怕斗转星移,那片厚重的土地,它就在那里,等着人们去开垦它,去给它播种,去浇灌它。费孝通总结道:“乡下人离不了泥土。”土地成为了农民们用于生存、致富的唯一财富,于是,农民对土地便有了特殊的情感。 作者在书中讲到,他听朋友说,远在西伯利亚的中国人都不忘种地,找到一片无主地,然后进行开垦、种植。种地,好像成为了刻在中国人基因里的东西。这就是一代代传承的对土地的珍重,对农作的珍重!之前看到过一则新闻,房地产开发商圈了一片地,迟迟没有动工,一群大爷大妈就各自“圈地”种菜。即使在现代化如此发达的情况下,中国人还是对土地有深深的依恋。 农民对土地的情感还在于对土地的崇拜,因为小农社会里农民的消费资料来源主要是农作。土地和天气决定着一家人这一年是在饥饿中度过,还是温饱中度过,所以农村文化中包含着对土地的崇拜与牵挂。我们经常听到“安土重迁”,这是用来形容农民对自己居所看法的一个词。农民的安土重迁不止是因为将自己拥有的土地视作资产,更是因为对家乡这片土地的眷恋。在古代,一个读书人飞黄腾达之后,多半都会在家乡置办产业,家乡的土地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流向远方的游子。农民和土地的关系从物质上的绑定演进到一种文化上的自为的留恋。 作者在出国前,他的母亲送他一团红纸包裹的灶土,以防备儿子可能出现的水土不服。我有个同学在东北读书,从祖国的西边到东边,跨越了两千多公里。他上大学的时候也从家里带了一小瓶土,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这种农作生活不仅塑造了人和土地的关系,也塑造了人与人的关系。因为土地不能移动,所以人们的居所固定。对于这些一辈子可能没去过远处的农民来说,村子就是全世界。熟人是这个世界的主要组成部分,而陌生人是不常见的,是稀奇的。中国的自然村里是一个关系密切的社会。中国地少人多,各户住得一般都很近。另外,中国古代的农业生产虽然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但有一些水利、开垦等工作不可避免地需要大家一起协作,中国的农民会自发地聚集以互助。我也来自于农村,至今为止也还保留着这种乡土特性,对农村的这种生活很了解。听家里的长辈说,刚开始我们那个村户数很少,可能还没有现在的三分之一,慢慢的随着子女的长大,开始分家,才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即使分家也还是出不了这个村子。好多年以前每户人家很多都是四世同堂的“大家”,现在许多家庭是只有两代人的“小家”。很多小时候的糗事到现在邻里的叔叔伯伯们还记得非常清楚,有时候聚一块还开玩笑似的提起来。每当有人盖房子或者有其他大事,村里每户人家基本都会出人去帮忙,一直都没有变过。 有趣的是,这种熟人社会并不利于交易的发展。作者说,在一些农村地区,本地人和本地人之间的等价交换关系很少,大多数交易都是本地人与新迁过去的外地人之间达成的。这是因为熟人之间的交易不可能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形式存在,熟人之间一个很有趣的趋势是大家都互相想让对方欠自己的帐。而这种帐,叫做“人情”。熟人社会之间的交易总是以这样的“欠账”方式进行的。这种“欠账”交易还出现在送礼的时候,除非有求于人,那么你回的礼品和对方送的礼品价值相近,是一个默认的规则。 表面上是等价交换,但这样的刻意赠送其实是在表达和对方关系的信任。如果关系破裂,信任丧失,那就叫“算账”——要么清算,要么成为抱怨别人的借口。 作者在书中写到权利总共有四种:来自征服与压迫的横暴权力、来自社会企业的同意权力、被用以教化的长老权力和变革中的时势权力。长老权力和时势权力分别赋予安定环境下的权威与变革中的引领者以强加意志的机会。 因为乡村是变化缓慢的,所以长老权力在乡村占据主导地位,这是一种教化的权力,既非出于私利的横暴权力,又非可以让被统治者自由选择的同意权力。长辈、兄长好像就是文化用以传承的工具。没有人去问我们为什么要教育,或者要接受这些文化、这些规矩,这就是一代代人天经地义的想法。 “凡被社会不成问题地加以接受地规范,叫做文化性的,当一个社会还没有共同接受一套规范,各种意见纷呈,求取临时解决办法地活动是政治。”乡村的文化、规矩,是每个人都同意的,每个人都自发维护的,但因为刚刚来到这个社会的人——儿童并不能自发遵循这些规矩,所以长辈的教化成为了必要。在乡村,这种权力是被长辈所占有的,表现为长辈对晚辈在违反规矩后的呵斥,和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但如果社会变化过快,长辈的经验和道德无法跟上时代潮流,那么这种对晚辈“伤风败俗”的斥责将会成为顽固,晚辈对长辈的尊重也变得口是心非,这是这种权力瓦解的象征。 中国近代乡土社会是一个礼治的社会,用传统来约束人,传统之所以可以约束人,是因为在一个稳定性很强的社会中,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可以解决后人的问题。后人对这种经验产生信服,传统也就有了神圣性。就像黄渤演的《杀生》,长寿镇的人世代都居住于此,形成了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矩,不管对与错,在所有人心中都是神圣的。“牛结实”坏了这种规矩,就遭到了全村人的杀戮。礼治是让人内心产生信服而去自觉遵守它。在现代社会这种变化很大的社会模式下,礼便不再适用了。 (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 权君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