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一邑传,狂响西北宴

东北亚学院  马洁远

 

 

我看着人们走向我,又路过我,但“我”的历史不会消散、被问斩,只会蔓延、不间断,直至与“我们”的生命相连。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一袭锦绣,漫卷云天。舒什么怀,望什么远?边塞中的我只能踱步而来。琵琶抚着我的一袭锦绣嫁衣,残梦稀化着缄默的大漠。月啊,低徊那暗淡的影子啊,春风啊,君王有没有嘱咐你要解我的意啊!君王你放心,凶汉长达百年,我只向往和平,红颜空老,逝花仍卫国,佳人不思故乡,故乡自念小女。大雁掠过荒漠,无边无际的落寞,他是否捎给了我的亲人一切安好的讯息?金珠玉钗,红衣胭脂,不负君王,自不负国。

数枝白梅随风而落,玉门关外也降了送别的雪,不知河西走廊少年的马蹄声是否停歇。琴声为何久久听不到落子的动静,昭君兴许该归那方寸青土了……

谁信西行从此始,一重天外一重天。

我也许听话,也许叛逆。人们称我从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可此时此刻,我只想伴着我的金城人民,所以比较近日的小有名气,我更希望我因长情而被千家万户知晓。红日初升,雾气弥漫,金城兰州便烹饪起了他的拿手好菜——牛肉面。青山之泉清不及牛肉面之汤清,望顾客品鲜汤,若言白萝卜无用,便是人之无知,吃几口面后配一片平平无奇的白萝卜片,幻化成雨,扶风而上,便也没那么夸张。子女们都知道,牛肉面看起来红辣至人畏惧,可其实并不辣,是辣子与筋道的面在味蕾的碰撞,是鲜与辣在舌尖的跳跃,莫言白面普而通:毛细、二细、大宽,韭叶让青年也挑花了眼。客官眼睛起雾,摘下眼镜,流淌在双手的记忆便回荡在思念的人儿的心间。

中山桥很长,却没有思念长。踏上夜晚中山桥的那一刻,仿佛置身于小说中的A国,也许有点“灯红酒绿”的意思,但也被几句方言拉回了思绪。也许是我年迈竟忘记谈论午间我的活动了,我乐于看着人间的精灵们旋转,穿上救生衣,坚定不移地踏上轮艇,我乐于利用激荡石鸣漾起他们的心田,唤起他们的记忆,我有时也纳闷,我的另一个儿子羊皮筏子为何鲜为人知,憨厚老实,也许有点笨拙,但我的金城子女似乎不太信任他。拄着拐杖途径岸边,子孙们在堆沙子,奇形怪状的,不远处的街上,也有子孙在品三炮台,迷入了神。这景象叫我眼花缭乱,兴许是他们忘乎了所以。一个响指,中山桥兄又唤回了我的思绪,他说他不喜张扬,他却爱上了夏日的人来人往,他们跋涉人间的喜怒哀乐,相机留下了他们心中的永远。中山桥兄在我的凉风吹拂下,身披彩衣,静静承受日晒和风霜,庄严洒脱而又柔情绵长……

老树空庭得,清渠一邑传。

我也许是佛国世界里的一道烛光。1600多年,却也道一半清醒,一半释然。“东方微笑”、“世界名窟”,我的别名很多,可又有多少华夏儿女记得我的母亲--龙城。佛佑我,我渡众生,龙城养我,我护万家周全。我终生被绿树环绕,他们陪伴了我一千六百多年,孤寂的日子终于迎来曙光。龙城的人民也望到了此处神圣的佛光。也许是危耸的栈道,也许是半山烟雨半山晴,几分朦胧几分清,又也许是我神圣不可侵犯的佛像,又也许是云遮雾绕中终何处,丝丝缕缕搂入了人心。

我的母亲在我印象中不是那么的慈祥,却像是天行健地势坤的君子,也像是秦风汉郡、关陇风云下的美人,又像是伏羲创世、风起银河的飞将。也许子女能懂母亲心中有多遗憾,痛惜于诸葛失街亭,才女苏惠千古深情无人知,又或许能懂母亲骄傲,龙城飞将、千古诗人、轩辕故里充国墓,却无人懂她千年无人关心的守候与平平淡淡……

北楼西望满晴空,积水连山胜画中。西北狂想甘肃篇,夏日不停终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