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 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王小波说:“《1984》对我来说,它已经不是乌托邦,而是历史了。”于是,他把奥威尔的思想带入他的作品,写下《白银时代》等一系列反乌托邦作品。村上春树说:“我早就想以奥威尔的未来小说《1984》为参照,写一部刚过去的小说。”于是,他把自己的作品取名《1Q84》,作为对小说《1984》致敬式的作品,1Q84是从1984分出来的另一个新世界。《1984》,一部政治寓言小说,以小人物温斯顿的所见所思所感为主线,在以一种令人紧张压迫的氛围中,将极权主义社会对人性的压迫刻画得淋漓尽致。看似离实际生活十分遥远的社会背景,加之灰色结局,使这本书值得我们好好品读和感悟。

开篇的“英社”标语“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奠定了整本书的社会背景和主体基调。“老大哥”的海报、“英社”的标语、随时监督你的“电幕”和无处不在的“思想警察”,这一切组合在一起令人难以想象,而在小说中却又是真实存在的。小说的主人公温斯顿,作为一名“英社”的党员,即是生活在如此一个极权主义社会之中。他曾没有理由地相信这里的一切,没有目标地接受这里的现实,直到有一天他渐渐对其所在国“大洋国”的思想、制度、文明产生怀疑。他将自己的不满偷偷写入信中,并认识了知音茱莉亚。由于思想上的共鸣,两人坠入爱河,并违背着这个国家和社会的秩序追求自己心目中的自由和民主。然而最终,他们逃不出“电幕”的法眼,行径暴露后在极端社会党的头目奥布赖恩的严刑拷打下进化成了一名“思想纯洁者”。

英国左翼作家乔治·奥威尔的这部小说同英国作家赫胥黎著作的《美丽新世界》,以及俄国作家扎米亚京著作的《我们》并称反乌托邦的三部代表作。有人曾将《1984》定义为一部科幻小说,虽然确实有一部分预言在之后的年代里成为了现实,但我想乔治·奥威尔写出这部巨作的目的远远不止一部科幻小说这么简单。小说中所刻画的极权主义社会处处充满着“秩序”,以种种“秩序”来制约公民的思想、自由和人性。以战乱为大环境,大洋国、欧亚国和东亚国战争不断,不过讽刺的是,最后大洋国竟然也搞错了自己究竟在同哪一个国家交战——当然可能没有发生战争,这一切都是假象。大洋国内的公民被分为三个阶层:核心党员、外围党员和无产者。对于其内部队员实施着极严厉的思想控制,而无产者虽贫苦无知但过着自由的生活。国家的权力机关被分成四个部门:和平部、友爱部、真理部、富裕部。每个光鲜的名称后面,都在进行着与此完全相反的行径。主人公温斯顿所在的真理部即是及时修改《泰晤士报》上的文章,使过去的一切历史跟着统治者的思想一致,让人不禁想历史是否还真的存在。虽然一切听上去令人难以现象,但无一不是暗讽政治,控诉极权主义对于人民思想的迫害。高压暴政的背景中,一切是如此的“井然有序”,然而其对于人性的扼杀、对于自由的剥夺、对于思想的钳制、对于生活的压迫、对于善恶的歪曲给人以深刻的反思,生活在文明社会中的我们当以此为借,而不是一笑而过。

小说当中,“双重思想”或许是出现频率最多的词语之一。即使你明明知道一件事情是错误的,但是统治者篡改历史使你坚信它是正确合理的,那么时间长了在你的意识中潜移默化地认可了它的真实性。思想控制在这部小说中被发挥到了极致,无论是统治者坚信的“谁控制过去,谁就控制未来”,还是小说中温斯顿在开始时认为的“思想犯罪不会招来死亡,思想犯罪本身就是死亡”,无一不体现着思想控制对人民思想的毒害。由于严重歪曲的历史,人民逐渐接受了报纸、书本上关于事物的报道,反而让这里成为了一个没有历史的国家。真实的历史渐渐被人民所淡忘,就连思想上有所突破的温斯顿也已经将他修改报纸的这一工作习以为常而没有产生抗议。在“双重思想”的影响下,政府权力部门以此为工具压迫着每一个有思想觉悟的人,在“双重思想”的作用下,人失去了自主选择的权利,在思想上成为极权主义社会的奴隶和牺牲品。然而控制“双重思想”的方法不止局限于及时修改报纸和新闻,在语言方面,政府主推“新话”,打破原有的丰富语库,用几个词语来涵盖人民的感情,在我看来,这反而更使人民像只会为社会工作的机器了。

就像控制疾病一样,不但从易感人群入手,及时发现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的手段也是极为重要的。纵观全文,作者引入这一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机器,无非是在警告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权者的掌握之中。如此严密的监控体系下,如果你的思想出现了少许的“偏差”,那么无疑会像温斯顿最后被奥布赖恩毒打、折磨迫害,甚至像其他小说中人物一样离奇“消失”。无论是美利坚所一直倡导的人权还是越来越被社会所提及的隐私权,这无疑给当今世人敲响了一记警钟。然而这种监控手段在当今十分流行的美剧《疑犯追踪》中成为了现实:芬奇用高超的计算机天赋创造了一个能联合所有摄像头监控犯罪的机器,人民的一举一动都在美国政府的掌控之中,然而最后这种机器流入到另一伙阴谋集团手中……小说中,温斯顿与茱莉亚想尽一切办法躲避“电幕”的监控,然而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同时这也意味着个人理想难以摆脱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但回想千百年来的奋斗史,正是有这么一群仁人志士,即使知道自己此行一去不复返,却仍然投身理想的怀抱,也许正是他们推进着文明及社会一代又一代的进步。

谋杀分为两种,一种是肉体上的谋杀,另一种是精神上的谋杀。肉体上的谋杀固然令人生畏,但无论是自然意义上的还是意外所引起的,都是每个人所不能避免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精神上的谋杀或许是更可怕的“犯罪”,人之所以能与动物之区别,无非是人有独特的思想,能够思考、能够创造。思想一死,无疑人又称为一种没有头脑的空壳动物,只知道低头行走而忘记抬头看路。客观与真理永远不以人的意识而转移,在物质决定意识的世界里,终会有像温斯顿、茱莉亚一样的站出来质疑所谓的“权威”。也许小说中,暴力机器可以让“2+2=5”,但永远阻挡不住人们内心的声音对于自我独立意志的再度呼唤!

 “如果有希望的话,它在群众身上。”虽然全书以黑暗、恐惧和压抑为主,但是它却在黑夜的边缘看到了光明。我相信书中的核心党员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行尸走肉,总会有人以违反社会“秩序”而“堕落”,就像温斯顿坚信圈外的无产者是未来推翻的这种不合理制度的希望。无产者虽然不受严密的思想监控,但却生活饱受压迫。我想,这恰巧印证了“英社”的思想“无知即力量”。由此,我联系到吴思先生在其书中《潜规则》中阐述的个个历史故事,备受压迫和剥削的明朝人民终会出现像张献忠和李自成一样的农民级领袖,唤醒广大人民的反抗意识,即使明王朝再强大,崇祯皇帝最终也免不了上吊自缢的命运。

 “读一本好书就仿佛和一位高尚的人谈话。”我在与奥威尔交谈的过程中,感受到的是他以他那独有的深刻思想刻画了一个不合理的社会,不合理之中让世人反观现实。全书以“他热爱老大哥”一句为结尾,在讽刺中令人回味无穷!

(土建与水利学院 邵烁)